第三封,他写给了萧芷月,她只差人抬来口棺材,上面甚至刻好了灵牌。
山匪冷笑怒吼:“好个侯府世子、萧小姐的夫君!三道血书,无一人来救,你这贱命,真是狗都嫌!”
接着,他看到山匪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就那么贯穿他的心脏,血一点点染红他的衣袍。
谢清晏抚上胸口。
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疼。
走过来的谢承霄看向谢清晏,眼里一闪过诧异,又换上谦逊的笑。
“阿晏,你没出事为什么不回家?爹娘听说你命丧山匪,伤心过度倒下,大夫都请了三波了。”
“你有什么委屈跟兄长说,你是我的弟弟,兄长都会让给你的。”
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坐实他‘假死骗人’的事。
可明明,他是真的被绑架了。
谢清晏不想看谢承霄虚情假意的脸,甩开他就要走。
可刚迈出步子,手腕却被萧芷月猛然扣住。
“还想去哪演苦肉计?”
“你就算真死了,本小姐也只会在你坟头泼馊粥,不会掉一滴泪!”
谢清晏手腕吃痛,心口也疼。
可他的目光,落在她左手那串透亮佛珠上。
三年前,萧芷月坠马重伤,他冒着大雪在寒山寺跪了九千个石阶,才求得这开光保平安的佛珠。
谢清晏什么都没说,伸手用力扯下了佛珠尾端的流苏。
“啪嗒”一声!
佛珠碎掉,他放下了对萧芷月的第一个执念。
佛珠一颗颗滚落在地上,发着哒哒声,萧芷月心也竟跟着颤了颤。
有人大笑道:“谢清晏,这可是你亲手扯断的!别回头又拿此事找萧小姐作妖!”
谢清晏的眼里无悲无喜:“放心,不会了。”
说话的人一时噎住。
气氛也变得凝住。
萧芷月脸色骤沉,猛然凝向谢清晏,嗓音冰寒。
“你最好说话算话,以后要是还纠缠不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句话,谢清晏身形不可控地发颤,心也又泛起钝痛。
他被山匪绑去的那段日子,早已将炼狱滋味都尝了个透。
都死了,还怎么会怕痛?
萧芷月却步步逼问:“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信不信由你。”谢清晏淡淡的回。
之后,他甩开她的手,在大家的异样目光中,俯身将佛珠一颗一颗捡起。
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反正说什么,萧芷月都不信,不想再多费口舌。
回到了二人的府邸梧桐苑。
谢清晏打开房门,满室清冷。
这间房,萧芷月除了每月初七会来“例行差事”,再没踏足。
谢清晏把断了的佛珠找了个盒子放了进去。
他要快,把这一生执念消散个干净,无牵无挂地跨过奈何桥。
忽然,视线定在了妆匣上的物品上。
那是西域进贡的留影机。
他轻轻一转,铜制薄片上就投映出萧芷月的虚影,也发出声音。
“阿晏,出府游玩的这几日,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