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渐渐被布洛芬压了下去,洛冉缓缓起身,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房间,隔壁是文黎的病房,安静地亮着灯。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见到文黎时他憔悴的模样,踌躇了片刻,洛冉还是走向了他的病房。
洛冉透过玻璃窗向房间里看去,没想到楚锦也在里面,她伤得比文黎轻多了,只有右臂缠着绷带,跟之前相比只是稍微狼狈了一些,文黎躺在病床上睡着,眼下泛着乌青,依然看上去很虚弱。
洛冉心里闷闷的钝痛,这些年来对文黎的爱意已经深深镌刻进了她的心底,理智的自己已经挣脱开枷锁向前走了,但感性的自己见到爱了这么多个日夜的人变成这幅样子,还是会难免感到难过。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楚锦抬起头来,对上了洛冉的目光,她看了眼病床上的文黎,又看了眼窗外的洛冉,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
除去之前的葬礼,这还是她们第二次见,看来楚锦已经把她作为假想敌很久了。
洛冉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文黎恰巧醒了过来,休息了一会似乎让他看起来清醒了一些,他看清了旁边的人,低声叫了楚锦的名字,声音很是嘶哑。
楚锦见他醒了,立刻红了眼眶扑进他怀里,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和刚才面对洛冉时挑衅轻蔑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文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
“你怎么就这么傻,非得要先救我,你就这么爱我吗?”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楚锦,文黎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拭去眼泪。
“对啊,就是这么爱你。”
文黎轻声回答道,这么多年对楚锦无法忘怀的爱慕让他在车祸发生时义无反顾地去保护她,可在剧痛和嘈杂中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孩。
如果他就此再也醒不过来,她会不会难过?
想到这里,他抬手推开了楚锦,“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我的继母,我们还是应当保持距离。”
楚锦看着他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颇为善解人意,“你说得对,我们确实还是应当保持距离。”
窗外的洛冉一脸平静地看着这出苦情戏码,似乎她只是个旁观者,眼底毫无波澜。
洛冉自嘲似的笑了下,她就不应该为文黎感到一点点难过或担心,文黎也并不会需要她的这一点在乎。
不过从今往后都不会了,她的文黎已经在记忆中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她转身离开,下楼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洛冉是吧?”
洛冉抬头看去,楚锦站在她的身后,已经把刚才的眼泪又收了回去,卸下了虚伪的柔情,毫无掩饰地蔑视着洛冉。
“谢谢你刚才为我献血,不过很可惜我伤得不重并没有用上,劳你受苦了。”
洛冉暗暗攥紧了拳头,真是欺人太甚。
“你不用操心文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毕竟这傻男人为了我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洛冉平静地看着楚锦,“这是应该的,你是他的继母。”
楚锦闻言恼羞成怒,自己曾经的爱人的继母这个身份是她自己都不愿提起的,而且刚才文黎还因为这个继母的身份说要跟她保持距离。
“你以为叫我继母就能激怒我吗?你不过只是我的替身而已,很快你就不是他的妻子了。”
洛冉挑了挑眉,淡淡点了点头。
这还提醒她了,是时候去咨询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了。
她还给楚锦一个同样轻蔑的微笑,把气急败坏的楚锦抛在身后,快步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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