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停尸房里，黎若忍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仔细查验沈落雁的尸身。萧焱就站在门口，负手看着她——她戴着手套，动作娴熟地翻看死者的关节，时而蹙眉，时而用银针刺入皮肉，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只剩她与尸体。
“死者左腕有旧伤，”黎若忽然开口，拿起死者的左手，“尺骨曾断裂过，愈合后关节活动受限，无法做出‘反手抓着岸边水草’的姿势。可方才捞尸的渔夫说，发现时她左手攥着一把水草——这是凶手刻意布置的假象。”
萧焱走近几步：“沈落雁的旧伤，府中账册有记录，三年前坠马所致。”他竟连这都查了，黎若心头一凛，嘴上却不饶人：“王爷倒是清楚，莫非早就怀疑她不是自尽？”
“本王只信证据。”萧焱语气平淡，“她生前与谁有怨？”
“沈侍郎说，女儿近日总闷在房里，只见过表兄、同窗几人。”捕头在旁回话。
黎若忽然指向死者的发髻：“这里有根不属于她的发丝，黑中带褐，像是用某种药草染过。”她用镊子夹起发丝，对着光看，“还有，她耳后有片淡红印记，不是溺水所致，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比如，戴着玉扳指的手。”
萧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他确有一枚羊脂玉扳指。黎若瞥见，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看来王爷也符合‘嫌疑人特征’？”
“放肆！”萧焱的暗卫想上前，被他抬手制止。他看着黎若：“继续查。若你能找到真凶，本王赦你今日冲撞之罪。”
黎若低头整理验尸记录，声音闷闷的：“我不是为了王爷的赦免，是为了让死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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